【陆花】何须问情来早晚（一）
失忆梗，甜饼。
01
“陆小凤！”
只听花满楼一声叫喊，那毒已距陆小凤不到一尺，花满楼纵身飞去。
相拥，倒地，烟雾弥漫。
02
再醒时，已身处万梅山庄。
一人白衣如雪，执剑立于庭中，比梅更孤傲，比雪更冷清。只听身后草木沙沙作响，他缓缓开口:“你醒了。”
一个生有四眉的人站在不远处的梅树后，招摇的披风与山庄的冷清格格不入。
“你是谁？”
“西门吹雪。”
“我是谁?”
“一个混蛋。”
得到这一回答的陆小凤并不生气，直觉告诉他，这个冷似冰山的白衣剑客不会害他。
陆小凤只笑：“那我一定是一个混蛋。”
那人没有接话，只冷冷道：“我眼中只有两种人：不须杀的人，和背叛朋友的人。”
“你并没有杀我。”
“但陆小凤不该忘了朋友。”
“看来陆小凤忘了所有人，包括他自己。你会杀了我？”
“我不会背叛朋友。”
陆小凤听罢，只哈哈大笑：“有你这样一个朋友，可真是天大的福气。”
西门吹雪似不想再同他讲话。
陆小凤又打量几眼西门吹雪，道：“我昏迷时感到被人紧紧抱着，总不该是你？”
西门吹雪只瞟他一眼，淡淡吐出三个字后便转身离开。
陆小凤不知西门吹雪是何意，他只觉西门吹雪说的是景色，并且陆小凤觉得那一定是世间最美的景色——鲜花满楼。
“花满楼。”
03
风一停，树也静，人已散。万梅山庄说大不大，说小也不小。但西门吹雪走了，陆小凤知道一定寻不到他，至少现在寻不到。
陆小凤随意在庄中散步，春日的万梅山庄虽没有梅，倒不影响景美，只可惜，少些人间烟火气。
天光已散，月色悄悄爬上天空，明灯一盏盏亮起。陆小凤却依旧漫无目的，他还不能走，太多事情他不明白。
直到风中传来阵阵琴声，那是一曲《高山流水》。
却如同幽谷中流出清澈的泉水。
陆小凤被这琴声吸引，似乎找到了目的地。他踏着春日的新泥，去觅一知音。
穿过庭院深灯几许，清风徐徐，竹影摇曳，只有一儒雅的公子轻抚琴弦。
一声已动物皆静，四座无言星欲稀。
不知拨动了谁的心弦。
那公子独自一人在这山庄中抚琴，却不显孤寂，只有令人安心的沉稳和宁静。
似是蓦然回首，陆小凤终于遇见了那个在灯火阑珊处叫他心甘情愿听一辈子琴的人。
陆小凤没有打破这份宁静。
曲毕，公子才开口道：“既已来了，何必背后偷听呢？”
那人转身离去。
陆小凤跟了上去。
“这位公子，请留步。”
那公子思索片刻，随即停住脚步，陆小凤才看清他的相貌，四周的鲜花都已黯淡无光，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这张面庞，只觉世间最美好的词都配不上这位公子。
那公子开口道：“你不是山庄的主人，也并非仆从。”
陆小凤摸摸胡子，道：“我想我的确都不是。”
那公子稍愣：“你身上的味道，有些熟悉。”
陆小凤轻笑：“我倒觉得公子看起来面熟，敢问公子尊姓大名？”
“在询问别人前，不应先介绍自己吗。”
“陆小凤，我叫陆小凤，公子？”
那公子摇摇头，道：“我房里有一张宣纸，上面只有用朱砂写的‘花满楼’三字。”
陆小凤思索片刻，随即恍然大悟：“花满楼？花满楼竟是公子的姓名。”
花满楼只是疑惑：“嗯？”
“西门吹雪曾与我提到过……等等，朱砂？”
花满楼点点头，道：“是，我是个瞎子，我想西门庄主是认得我的。”
陆小凤有些不可思议：“花公子竟是目盲之人？”
花满楼浅浅一笑：“活动起来倒无不变，想来我已瞎了许久了。”
陆小凤忍不住盯着花满楼的眼睛，那是一双干净澄澈的眼，却无神。
陆小凤不想再继续目盲的话题：“想来西门吹雪的朋友不多，我恰巧算一个。”
花满楼点点头：“嗯，看西门庄主的性子，庄中应没有闲杂之人，我应当认得你。”
陆小凤凑了上去：“可你并不认得我。”
花满楼轻嗯声。
陆小凤：“不过这也无妨，我也不认得我自己。”
花满楼：“这反而证明你我二人的确认识。”
陆小凤又想了想：“是你在昏迷时抱着我？”
花满楼点点头：“我确实记得我与一人紧紧相拥。”
陆小凤抿着嘴，仰头看了会儿天上的星星，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回花满楼身上：“看来我与花公子应有两种可能。”
花满楼疑惑到：“两种可能？”
陆小凤摊开双手：“挚友，或者挚爱。”
花满楼摇摇头：“你不该与初次见面的人说这种话。”
陆小凤：“至少我们抱在一起。”
花满楼：“你像个登徒子。”
陆小凤只笑：“我想我只是单纯喜欢美人。”
陆小凤绝不会对挚友说这种话，但他们现在并不是挚友，既然没有拥有，自然不怕失去，陆小凤对此并没有什么顾虑，随心罢了。
花满楼：“我并不是很喜欢你这种夸赞的方式。”
陆小凤：“只要你不讨厌与我在一起便好，因为我们似乎不得不一起去找一趟西门吹雪。”
花满楼：“我并不讨厌你，但我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能让你我成为挚友。”
陆小凤一挑眉毛：“所以我说可能是挚爱。”
花满楼又浅浅的笑了：“我有预感，若事实并非那样，你记忆恢复后定会后悔今日对我说这些流氓话。”
陆小凤也笑了：“若我说中了，你一定会佩服我。”
04
陆小凤没有说中。
屋里只有横眉冷对陆小凤的的西门吹雪，在一旁憋笑的孙秀青，轻摇折扇的花满楼，还有一只尴尬的鸡。
孙秀青忍不住开口：“我没想到陆小凤竟对自己的挚友抱了这种想法。”
西门吹雪仔细听着孙秀青讲话，似乎只有她在时，他才不像一位孤高的神。他思索片刻，又道：“若你们已在一起，瞒着我们也是极有可能的，这种事应该问你们自己。”
陆小凤轻咳两声，环视众人后，道：“谈谈正事。”
西门吹雪：“你和花满楼本一同查案，请我帮忙，案已破，那贼人却恶毒，死前朝你撒了把令人精神失常，疯癫致死的毒。那东西不可沾染，但形如飞镖，你定会认错，使灵犀一指去接，想必花满楼是闻出来了，才护在你身前，打散了那些毒。但粉末还是落在你们身上，落了个双双失忆的结局。”
花满楼紧接着问：“可有解药？”
西门吹雪：“已解去大半，剩余虽有法可解，却并无记载。”
陆小凤又问：“那剩下的毒留在体内可有什么伤害？”
西门吹雪：“忘掉的人想不起罢了，再无其他。”
陆小凤看了看一旁的花满楼，又看看西门吹雪，道：“想来有些人我是不愿忘记的。”
西门吹雪没有接话。
陆小凤想了想，又问：“这事为什么先前不与我和花满楼讲，非得我们一起来寻你？”
西门吹雪冷冷道：“同样一段话，我不想说两遍。”
看着陆小凤无奈的样子，孙秀青在一旁掩面笑着。
她清清嗓子，顿顿衣角，道：“你们还得在万梅山庄待上七天，看看有没有后遗症。”
花满楼拱手：“多谢。”
孙秀青又忍着笑，道：“先别谢，早知陆小凤对你有那种想法，我就该拦着吹雪莫要把客房拆得只剩一间。”
陆小凤震惊道：“拆了？为什么？”
西门吹雪：“万梅山庄不需要客，更不需客房。”
孙秀青：“拆了也好有更宽敞的地方练剑。”
陆小凤又问：“若我与花兄睡一间屋子，那我醒时怎么不见花兄？”
西门吹雪瞪了陆小凤一眼：“你之前睡的是秀青原本的房间。”
寄人篱下，陆小凤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……
05
陆小凤与花满楼待在一间房里并不太自在，他心心念念都是孙秀清那几句“陆小凤对花满楼有那种想法。”
反观花满楼，依旧翩翩君子，坦坦荡荡。
陆小凤坐在桌前，斟一杯酒，道：“花兄不怕我？”
花满楼笑笑：“我说过你身上的味道我很熟悉，我既紧紧拥着你，你既是能让我舍命相救之人，就算我不信你，我也该信自己，又怕什么呢？”
陆小凤突然心中有些暖，失去对所有人记忆的陆小凤似在茫茫大海漂泊的孤舟，花满楼便是与他同行还指引道路的灯塔，即使他已然记不起花满楼，他也不觉孤独。
陆小凤笑道：“我也许知道为什么我会与你成为挚友了。”
花满楼也笑：“但我还没有找到原因。”
陆小凤：“那也许我们真的是挚爱。”
花满楼只笑着摇摇头，没再反驳。他目盲，心却亮，心灵澄清，包容万物，似乎对于陆小凤是他挚友这件事情接受的很快。
陆小凤有些得寸进尺，道：“花兄不反驳？”
花满楼无神的眼睛染上笑意：“我说过，若你记忆恢复，定会后悔对我讲这些流氓话。”
陆小凤凑近他，道：“花兄也认为可以恢复？”
花满楼也“看了看”陆小凤，道：“有的人，我不一定不想忘记，却还是想要想起的。”
陆小凤哈哈大笑：“那你一定可以想起我是个喜欢与美人同床共枕的混蛋。”
PS.之前看小说觉得西门和孙在一起的时候真的甜，所以设定在他们两个还没分离之前，不过也无所谓啦反正他俩的戏我也不写。但是由于原著孙秀青戏份并不多，关于她具体的人设我也没法考究，就这样吧。
评论(11)